第 6 章
忽听黎皓月说：“只是这张还不够，再找。”

    赵燃的脸垮了下来，又不是菜市场挑菜，有一张已经是难得。而且集团太子豪赌欠债，都还不够吗？

    黎皓月不理，他也只好继续找。挑着挑着，竟真在照片里看到了这位梁老板的脸。

    “那这张呢？”他拍到了梁文华本人和旁人面谈，只可惜对面还是个男人。

    黎皓月凑过来看，忽然感叹一句：“你之前给那个狗仔干活，赚得比当司机多很多吧。”

    赵燃连忙解释，这些不是全都用得上，只是想着有备无患。

    “呵，所以他报完仇就走了？”黎皓月轻飘飘地问。

    “什么，什么仇？”前老板私家侦探陈秋不是抓小三的时候被小三报复吗？

    “他没说？他是之前赫赫有名的陈检察官的儿子，在找暗杀他父亲的家伙的证据。上月那伙人落网了，轰动好一阵子呢。”黎皓月闲闲地倚着沙发上的抱枕，将一些赵燃带回的小票也拿来看了眼。

    “是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走呢？”

    “不走，留在这里等报复？”

    “他可以站出来揭发啊，大家会支持他的。而且你不知道他那人有多不靠谱，走的时候连我的工资都没发。”

    “你好像有误会。为好人报仇，就要是好人了？”黎皓月不是询问，只是喝水一般回了句。

    那倒也是……不过事情竟是这样的吗？

    看来自己也真不是当私人侦探的料，完全被蒙在鼓里。可转瞬，他在明媚的落地窗前忽觉脊背发凉。

    黎皓月将他查得也太清楚了。

    黎皓月只是将照片递还给他，“见的许是地政署的人，我不知道，但你拿给老板看，他自然有自己的用法。”

    “喔……喔，所以这两张，我该拿哪个给老板？”赵燃顺口问了出来。

    黎皓月对上他的视线，笑道：“我还真小瞧了你。这些东西不都拿去给老板，你是要留着自己赚咯？”

    赵燃登时反应过来，问什么，都是要拿给老板的东西。

    他心虚地看一眼黎皓月，生怕他告自己一状。黎皓月只是将放在手边的一张照片插回去：“喏，一张都别落下了。”

    赵燃探头去看，不认识上面的男女。只是点头。

    一连几天都清闲。

    赵燃找到一个晚上，酒老板归来时，他等在门口，主动要见他。

    酒薄生看了他拿来的，最前面的两张照片，意味深长地扫了赵燃一眼，然后将照片如扑克般铺开在桌上。

    而后淡淡地问：“竟是没有我的吗？”

    赵燃只觉得书房的冷气开得太足，让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背也凉飕飕的。

    是啊，这里面有这么多名流，竟然一次都没有拍到酒老板和他手底下的人吗？确实太像偷偷昧下了。

    酒老板今天西装革履，比初次见面时正式不少，称得上气势撼人，与他说话的语调倒是极为平和的：

    “不必紧张，再想一想呢？”

    赵燃想起那个坏了的相机，可是不要说那相机没修好，就算能修，里面就真的有关于酒老板的秘辛吗？若是有，那自己现在，岂不也是一个危险人物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摇头说“没有”的，只是低着头紧张中听见酒老板舒缓的呼吸声。

    “没有就好了。”

    酒老板拉开抽屉，将照片放了进去。

    赵燃随着抽屉滑动，紧张的弦在脑中稍微放松，又见酒老板推过来一张纸。

    那张纸叠了两折，看不见里面写的内容。

    “阿燃，我想知道这些员工的生日，以便节庆时送礼物。”老板面色虽不显喜怒，语气却是温和的，“你就替我看一看吧。好吗？”

    赵燃的大脑还木着，却不敢有片刻犹豫，直接将那张纸接在手里，努力地点头，“好好！我很愿意，我就是来做这个的。”

    半晌没听到回应，他悄悄抬头，发现酒老板微笑着看他，目光肯定。

    等他惊胆战地从书房出来，站在走廊里，那张白纸已被抓得皱了。

    赵燃转过拐角，从客厅走进庭院，不打扰任何人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锁好门，拉上厚重的窗帘，才敢展开那张纸。接着，就被上面第一个名字吓了一跳。

    “黎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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