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山庄
以言喻的象征人类害羞的表情。

    “咕噜……好饿……段予，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牧场？”它的耳朵不自然地抖动着。

    仿佛接到了某种暗号，两个羊圈瞬间沸腾起来。山羊们此起彼伏地咩叫着，配合着咕噜声的节奏，活像一支饥饿交响乐团。

    “我也想啊……但我好像没法从羊圈里跳出去。”段予很无奈，比划着栅栏的高度：“这里没有垫脚石。”

    “踩我！”小芒突然精神抖擞地冲到栅栏边，圆滚滚的身子往下一蹲，“请！”

    “沃欧？哦哦。”段予犹豫着踏上小芒毛茸茸的背脊，一个借力跃起——就在这瞬间，所有黑山羊都挤到栅栏边，六双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群“小们正在垂涎欲滴地等着它打开羊圈门，结果它们万恶的主人竟绕圈子把隔壁南边羊圈的门“哗啦——”打开了。然后再慢悠悠地踱回黑山羊圈，缓缓撬开了圈门。

    所有黑山羊：“……”

    小芒还保持着被踩的姿势，圆滚滚的肚皮上赫然凹陷着两个清晰的蹄印：“。。。”

    段予看向那群已经变白的黑山羊，开口询问：“牧场在哪里？还有，你们不跟着你们的常辞主人吗？确定要我这只弱小的小羊羔带着你们…牧羊？”

    “……”小墨沉默了一会，目光晦暗：“反正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

    羊群散乱在院中。

    话音刚落，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大门口，常辞看到院子里“一片羊藉”的景象，眯了眯眼，朝段予走过去。

    他半曲着腿，俯视着段予。刺眼的太阳渲染了天空，常辞的身影在这一片鲜明的橙色中勾勒出一块幽暗的黑色轮廓。

    “发布任务了，你想知道吗？”

    他那双眸子映着和太阳一样的光泽。

    “咩。”段予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你为什么敢笃定我不知道？）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你应该知道我是玩家。）”

    “这个任务发布在外面广场的石碑处，准确来说，这不是一个任务，而是警示。你没有出过门。”

    就像听懂了段予咩咩叫的意思似的，常辞自顾自说道。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任务是在游戏面板上直接发布的，他想知道段予是否真的是玩家，是否已完成任务并触发游戏面板。

    “段予！快走啊，我要饿死啦咩、咩。”小芒同周围的羊群开始咩咩叫。常辞眉头一挑，仿佛料到了这群羊类生物已经拥有了听话和沟通的能力，他直起身子，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小瞎羊，在这个游戏里，羊只要超过一天不吃草，就会饿死哦。”

    段予立刻像触电般跳起来，把羊群往一起赶。但唯独把六只山羊顶到常辞面前，闭着眼咩咩叫：“咩咩咩，咩咩咩。（你的羊，自己管。）”

    黑山羊群：“……”

    常辞：“……”好了，试探失败。或许这伪羊连基础任务都没有完成。

    “我已经给我的羊喂过草了。”常辞面不改色地继续演戏。

    段予听到此话，回头看向小芒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嫌弃：“那你还喊饿，你个大胃。”

    小芒无语地回望他：“我不是，我没有。”

    段予甩着尾巴，头也不回地咩了一声：“咩咩咩。（大骗子。）”

    他用角轻轻顶了顶那六只山羊，把它们推回队伍：“那你们就负责给我带路了！奖励你们，多吃一顿。”

    “…”羊群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欢快地簇拥着段予向牧场方向移动。小芒圆滚滚的身子挤在最前面，毛茸茸的尾巴兴奋地左右摇摆。

    常辞倚在斑驳的木门框边，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冰凉的羊头骨。直到羊群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他才缓缓转身，将那个泛着诡异光泽的头骨塞进橱柜最深处。

    黑色风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常辞袖口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

    他迈步的节奏精准得如同计时器，始终与前方羊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风衣下摆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段被刻意拉长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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