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那明堂下坐着只阴沟里的臭老鼠!
知道向沵不算私自离安都,向澄放下心来,看着在自己车内左翻右摸的向沵更觉得心烦:“阿兄既奉旨巡视封地,没自己备马车吗?男女大防可懂?”
说起这个,向沵显然是含恨已久,似嗔似怨地睨了向澄一眼,直瞧得她背后发毛。
“女娘果真比小子贴心!本王拿贾乙同你换念桃可好?”向沵不以为意,怨念道,“我那马车连父皇瞧了都得夸我声‘简而廉’!哪像小阿狸这里,方一入秋连暖车都用上了。”
向澄撇嘴,术业有专攻,把人侍卫当奴仆内侍用,还不加月例。贾乙跟了这抠门精,也是倒霉,没瞧着一把年纪了,也是打着光棍呢!
若真将念桃讨了去,就她那贪吃挑嘴的性子,不得给秦王府本就不多的现银雪上加霜吗?
思及此,向澄“噗嗤”一笑:“这事阿兄怎么能怪贾乙?贾乙那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要说她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周全。
她禁足一月,兴康殿的宫女也不得随意出入,这马车里的大小物什,还是一大早持棘悄悄派人装上,安排妥当的。
小到珠钗首饰,大到被褥软枕,皆是仔细打点过数次的。
她指着向沵手中的桃:“安都近郊温泉庄子上的晚熟新桃,日日泉水浇灌,用心侍奉,为保品质,成年树的留果量不过一百四五,再将果子选了又选,分上中下等,单你手上这颗上品果……”向澄想了想,“……便能买上七八个馅饼呢!”
见向沵睁大了眼,她笑眯眯补充道:“肉馅饼!纯肉的!”
向沵面露悲切,怎么全家就他的口袋这般空荡呢?秦王府内的私库空荡到贾乙那个愣头青都来问他能否安排守门人去别处当值了。
向澄才不放过他,指了指刚刚被他踩脏的长毛地毯,一双鹿眼弯成了小月牙:“那可是波斯的羊毛地毯,市面本就不多见,这鹿纹的,价格还要翻上三番!”
她用手比划了个数字,手掌摊开在上晃了两晃,大发慈悲道:“咱们兄妹一场,说描补银子太过生疏,阿兄付些浣濯之费便成。”
向沵被她狮子大开口的样子唬住,匆匆将盘中几只桃子揣进怀中,套上鞋跳下马车,一溜烟地跑了,边跑边喊:“贾甲过来!咱们的马车在哪?”
向澄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可惜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就又是一阵乐极生悲的哀嚎。
“殿下!”念桃一进马车,见她又是这幅忍痛模样,连忙将车帘拉得严密,取出药膏,“殿下!可是又动着伤口了?”
向澄眼底含泪,点头再点头:“好念桃快帮我看看,可是伤口裂开了?”
“还好还好。”念桃皱着张包子脸,痛得感同身受,她轻手轻脚地替她上了药,劝道,“伤口已经结痂了,殿下可万万小心……”
向澄被伤口痒得难受,眼含热泪地点了头,分开思绪,问道:“长宁县情形如何?”
说到正事,念桃也敛了神色,从怀中掏出帛书来:“那日抱枳接到消息,即刻遣人去查那长宁公。无奈一月时日太短,又逢连日雨,驿路难行,消息难达,尚难勘破其中内情。”
向澄接过帛书细细看来。
“不过有一点,抱枳说必有蹊跷……”念桃挠挠发髻,指尖拂过几行小字,细细说道起来,“这大肆砍伐竹林之事,是一年前才开始的,正好与颛孙娘子进安都的时间相符!”
见向澄眉间微蹙,若有所思,念桃续报道:“还有一事,圣上已为李家父子正名,昭告天下往日罪证不过是给沈家设套。李家大郎之妻沈氏,呈关键物证,被敕封‘敏妇’;李家幺女于宫门外为父为兄陈情,长跪雨中三日,孝悌之心感天动地,也封了‘孝女’”。”
向澄撇嘴,给沈家设套?分明是用沈家犯的事,给李家设套才是!
不过经她那日一闹,皇帝总该还李家清白才是。
“官府断案文书是这般说的?”
“正是。”念桃答道,“文书上言,此案确与车骑将军府有关,不过并非我们想的那般,沈氏拿了把柄威胁车骑将军府赎人。”
“那日沈氏与李家大郎和离归家后,佯装求援,众人只当她是为求救家中才脱身李府,借来大笔银钱赎了李府女眷。其实不然……”
“那日沈氏归家后,窃取了家中世代传下来的玉佩。”
念桃取了果子替向澄剥皮:“商贾沈家与车骑将军府的沈家原是同根,这玉佩是当年沈家嫡枝一分为二时的信物,可调动沈府半府部曲,只是两家因陈年龃龉,朱门各掩一方天地,这旧事不提多年。”
其实事到如今,究竟事情内情如何、皇帝和绣衣卫编的故事如何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
“绣衣卫拿了玉牌,已经抓到沈府豢养私兵、买卖军械的证据。”
“殿下出发之时,绣衣卫已经奉命去车骑将军府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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