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你哭了？"解定危见她一直走在后面，突然折返俯身凑近。

    "没有啊！"苏悄故意用力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光。

    解定危直起身子，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沿，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本以为鬼都长得很可怕，"苏悄低头踢着走廊上的碎石子漫步走着，声音闷闷的，"没想到我们遇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美丽又痴情的女子。"

    “人去世了，鬼魂自然是人形的，你以为会是什么样？"

    苏悄突然转身拦住他的去路，双手比划着夸张的动作：“我以为他们会保留去世时的可怖模样！"

    她突然翻着白眼吐出舌头，手指掐住自己的脖子，"比如这样！满身是血，或者断手断脚断脖子……之类的！"

    解定危的嘴角抽了抽，伸手按住苏悄乱晃的脑袋：“这世上每个人的执念心性不同，咽气时若是纠结于自己的死相，确实有可能幻化成那般模样。"

    "那也可以幻化成想要的样子吗？"苏悄眼睛亮得出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她的头上拿了下去，"比如老人会想要把自己幻化成年轻的模样？残疾缺陷者幻化成健全模样？"

    解定危垂眸看着她：“可以这么理解。”

    "那照这么说，做鬼魂还挺好的？"

    话音未落，她的额头突然被弹了个爆栗。

    "哎哟！" 她捂着额头跳脚。

    "好什么好，鬼魂不能长留人间，或执念愈深变成厉鬼，或越来越虚弱，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

    苏悄揉着额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像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这些拘魂使的法力都高深莫测的鬼差，滞留在人间的魂魄，也能逃过他们的魔掌？"

    解定危眯起眼睛：什么叫魔掌？"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苏悄摆摆手。

    "这世上每天去世的人那么多，"他俯身与她平视，抬手还想弹她额头，"自然是顾不过来的，所以需要你这种临时工来帮忙。"

    苏悄躲开他的手："那不是应该让我去处理一些简单的、新的灵魂吗？"

    解定危突然轻笑出声，转身走向楼梯，白色风衣的下摆扫过积灰的台阶，"你能像真的鬼差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人面前吗？"

    "不能..."苏悄蔫巴巴地跟上，差点踩到自己松开的鞋带。

    "这不就对了。"解定危精准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这些滞留的个别疑难杂症，大多身处深山老林，要不就是鲜有人迹的空置楼房，所在位置分散，处理起来费时又费劲，当然适合交给你这种便宜好用的外包员工了。"

    "哼！你别说我，你也是外包员工！"

    解定危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蜘蛛网，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这会儿总不怕了吧？走，回宿舍睡个午觉，等待无常大人下一步指示。"

    "我回宿舍，那你去哪里？"

    解定危顿了顿，“贫道自有贫道的去处。"

    "切——" 苏悄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故作神秘！"

    城隍庙内烛火摇曳，檀香缭绕，一道身影"砰"地撞开朱漆大门，褐色官袍下摆卷起一阵尘灰。

    "这么急着找我来？她那边出什么岔子啦？"那褐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殿内，腰间玉带撞得叮当作响，险些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谢必安从神像后转出，"没事，她没起疑，重生前的记忆好像也记不太清。"

    "那你火急火燎叫我？"褐衣人猛地直起身子，"范无咎那边都快忙疯了！整个冥界就你俩靠谱，你一翘班，他那边事情堆得比鬼门关还高！"说着抓起供桌上的茶壶仰头就灌。

    谢必安摩挲着案上的香灰："她不能一直待在学校，所以想让你帮忙，随便附个物件做一个移动结界。"

    "噗——"褐衣人喷出一口茶雾，"你当我是神仙啊？！"他直跳脚，乌纱帽翅乱颤，"移动结界？还''''随便附个物件''''？再说了，万一她溜达到别人地盘上，结界失效了咋办？"

    谢必安缓缓抬眼，眸中幽火明灭，直直盯着褐衣人。

    "得得得！"褐衣人甩着袖子后退两步，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也不是不行，谁让我是所有城隍爷中最会布结界的那一个。"

    二人身影倏忽消散，再现身时已到达苏悄床前，少女蜷缩在月光下，睫毛上还挂着将坠未坠的泪珠。

    城隍爷轻轻从苏悄一旁的桌上唤起玉印，低声对谢必安道："你看这丫头...梦里还哭呢，心里得藏了多少事儿啊！"

    谢必安闻言眉头微蹙，"她心性太弱，执念却深，若不磨炼，迟早还会被自己压垮。"

    城隍爷施完术法放回玉印，斜睨他一眼，小声说道:“说的好像跟你的执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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