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眼里，越发像是在赌气了。

    “师父只是看上去冷，其实她很关心我们的。”游子意像个努力维系破碎家庭的可怜小孩，掰着手指细数放青崖对他们如东亚父亲般沉默无声的爱，“她会教我们刀法，遇到危险赶来救我们，还会叮嘱师兄擦药……”

    “还有呢？”方衔玉见他卡了壳，问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她还会摸我的头，说要给我锻刀，教我列缺刀法，出关之后带我去看武林盟会，说我日后也一定会……名扬天下……”

    游子意越说声音越低，小心翼翼地观察方衔玉的反应。

    这些都是师兄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并非放青崖刻意偏心，她只是脑子里少这么一根一碗水端平的弦。

    也许是因为天赋异禀、活泼开朗的小徒弟更对她的脾性，而成日死气沉沉练功，心思敏感的大徒弟相处起来让她觉得无所适从，仅此而已。

    列缺刀法与他们如今学的基本功不同，是放青崖的独门刀法，恰如其名，“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是一种闪电般迅疾轻灵，又不失刚烈的法门。

    方衔玉曾经多次私下里求师父将列缺刀法教给自己，然而师父的回答始终如一。

    “列缺刀法只传心中有刀之人。你，不是。”

    多好笑，一个用刀的师父，却教出一个不会用刀的徒弟。

    “哦，你们师徒感情真好。”方衔玉微笑。

    受不了了，谁来把这师徒俩收了！

    小孩子原本想灭火，谁知道口干舌燥一番反而成了煽风点火，顿时有点着急了:“师兄不要误会！师父没有厚此薄彼，也许她只是因为有伤在身，所以才没有精力教我们刀法。”

    方衔玉倒也没太过计较，注意力反而被另一个关键词吸引。

    “她身上有伤？”

    游子意一愣:“我以为师兄知道的……在收养我们二人之前，师父就受了很重的伤。”

    不会吧，放青崖身受重伤还那么厉害！

    你们这个武侠世界的武力值到底是什么设定啊！上限在哪里，下限又在哪里？

    ……哦，忘了，未来的上限这不就在他眼前吗。

    至于下限……

    哈哈，你看这事闹得，这不还有他方衔玉在嘛。

    一个师门里竟然能同时教出未来武林的上下限，也是挺有缘分呢。

    方衔玉好奇地问:“师父怎么受的伤啊？”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原书里几乎没提过，他只依稀记得放青崖好像是从某个大门派叛逃出来的。

    说起来，这事还是他这个反派“方衔玉”亲自揭发的。那时他应该是刚把主角推下悬崖害死，为了拉拢人心，以示与放青崖割席。

    “我也不知道，”游子意说，“师父从来不与我们说起她的过往。”

    他也就随口一问，觉得眼皮发沉，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

    “睡觉去了。”他并起两指，潇洒地朝游子意一挥，“明天见。”

    -

    方衔玉在梦里被熊追杀了一晚上，次日寅时刚过惊醒了一次，就再也睡不着了。

    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竹板床实在太硬了！

    他只辗转反了两个侧，就隐隐觉得胳膊上背上哪儿哪儿都硌得生疼，一怒之下坐起来，又被硌了屁股。

    方衔玉郁闷地从床上跳下来，余光瞥见院子里还亮着一点灯火，应该是游子意还在扎着马步。

    真是个实诚孩子，他啧啧感叹:“瞧瞧人家，不愧是主角。”

    系统12377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那不成。”方衔玉摇头，“这话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

    他将窗扇推开一条缝，支着下巴观赏主角一丝不苟蹲马步的英姿，随口道:“这时候就该安排放青崖杀个回马枪，看见小徒弟在乖乖受罚，而大徒弟却偷奸耍滑。”

    系统12337道:“安排。”

    方衔玉无语:“你当说相声呢，还在这儿给我当捧哏。”

    然而下一刻，他才知道系统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压低声音的欢呼。

    哎，不是？！

    方衔玉啪地关上窗户，在屋子里不知所措地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安详地躺回了床上。

    他听见放青崖问:“你师兄呢？”

    “师兄？呃，师兄他……他头上还有伤，累晕过去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方衔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忽然意识到这可是个武侠世界，听人呼吸声辨别情况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他这样不就等于不打自招在装睡了吗？

    果然，门外的放青崖很轻地冷哼一声，却没有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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