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里
逼近六月末,暑气不减,过了晌午依旧热得闹人。江南堂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之上,还是止不住往外冒汗,林散裸露在外的小臂擦去额头上的汗,举起挡住太阳,一边抱怨一边抱起装琵琶的箱子跟上林双。
“今年怎么这么热啊?”
林双拿着随手扯来的荷叶扇了扇,小臂上冒出一层薄汗,“年年都是这么热的。”
林散嘀咕:“今年真的很奇怪,雨季也往后推迟了,也不知道要闹什么天灾。”
林双道:“要是天灾就糟了,又该有多少百姓收成难了。”
二人正沿着堂中后池边往桂园走,行至一条岔口时,只见林单站在路中间犹豫不前。
早在林双他们从焦阳回来前,林单和杨渃湄夫妻俩就搬出江南堂住到新宅里去了,那新宅还是当初林双他们帮着挑中的,离江南堂也不过半柱香的脚程,方便林单每日到堂中来料理事务。
但始终不比在一个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林散林似只有每日晨练时才能见上大师兄一面,林双则在议事时能多见上几面。
“大师兄!”林散兴冲冲地跑了几步,大声喊他:“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边了?事情忙完了吗?”
林单先掂了掂他手中的箱子,才道:“今日忙完的早,我想着和阿渃回杨家去。”
林双问:“那怎么在这儿站着?”
林散为难道:“天热,她们几个缠着到后池边玩,我过去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她们?”林双侧耳一听,果然能听到不远处传来嬉闹笑声。
林单如释重负道:“正好师妹来了,你去替我叫阿渃吧?再耽搁一会儿过去就该迟了晚膳,未免失礼。”
江南堂后池边种满柳树,池中荷花疯长,靠近桂园一侧却怎么也长不好,为此林声慢煞费苦心栽培了好几年,都无济于事,最后这一片就空了出来。
师兄妹几人小时候满堂疯闹,逮住这片地方就在粗壮的老柳树上面栓了个悬在水上的秋千,在好几次把自己荡进水中后,就被林声慢强行拆除,他们又趁着深夜偷偷栓回来,林声慢管不住也就不管了,于是秋千边又多了艘乌篷船,水边的老柳树硬被磨成了天然的茶桌,树根边总藏着鱼食。
“共犯”之一的林双轻车熟路顺着小径穿过层层假山,还没走近就能看到林似紧抓绳子站在秋千上,高高荡起又快速落下,但犹觉得不够,“渃湄姐!再高点再高点!”
杨渃湄使劲推了她一下,站在后面叉腰道:“再高就该飞出江南堂了!”
林似又荡了一个来回,“飞出去才好呢!飞出去就再也不用念书练功了!”
林双眯着眼走近了,这才发现江婴也在,她正坐在茶桌前摇着团扇,桌上还有冰镇的梅子饮。沈良时坐在乌篷船头捏着鱼食,哄骗得池中锦鲤围着她团团转。几人约莫知道不会有外人冒然前来,外袍便都脱了,毫无章法地堆在树角,连落了树叶也不管。
见她前来,江婴反而吓了一跳,不过还没出声就被她抬手制止了。林双拍了拍杨渃湄,示意让自己来,后者便好笑地退开几步。
林双用力推了林似的背一把,让她荡得一下子比之前高出去太多,吓得她吱哇乱叫,“太高了太高了!渃湄姐我不玩了!”
“你不是说高才更好?就不用念书练功了?”林双干脆抱起双手,等秋千荡回来时脚用力在木板上蹬一下。
林似如临大敌般回过头来,凄惨道:“怎么是你啊?!”
林双瞥了她一眼,转头对杨渃湄道:“师兄在外面等你一起回杨家呢。”
杨渃湄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忘了。”
“渃湄姐你别走啊!”林似眼见她提着裙摆小跑离开,将目光转向下方的沈良时,哀求道:“良时姐……”
林双往乌篷船边走去,道:“该回去了,玩了这么久还要回去沐浴更衣。”
沈良时也爱莫能助,只能自顾收了鱼食,钻出摇摇晃晃的乌篷船,抓住她伸来的手爬上岸。而林似也借此机会轻轻松松跳下秋千,对林双扯了个鬼脸抱着自己的衣服跑出去了。
“江姑娘,”林双对江婴颔首示意,“我让林似带你去梳洗。”
江婴自然答应,欣欣然跟着林似往外走。
沈良时手上沾上鱼食和池水的腥味,林双拉着衣摆给她擦了擦,她瞧着林双低垂的眉眼,问道:“今日去哪儿了?”
“去了一趟江对岸。”林双抚平她衣裙上的褶皱,道:“给你带了个东西。”
“是什么?”沈良时微微睁大眼,和林双肩并肩往外走,不停追问:“你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啊?”
“你猜猜。”林双神呼呼地抿着唇笑,加大步子往前走,让沈良时赶不上她。
沈良时都快好奇死了,小跑了几步追上她,挽住她的胳膊防止她又跑了,缠着道:“我哪儿能猜到啊,你告诉我。”
穿回岔路口,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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