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涟
“早先我与绒绒一同过来时,见你们还未起床,绒绒说她要才此处等着阿情,我便独自去屋后转悠了一圈。”
男子负手而立,将目光缓缓地从李纵情面上移开,再看向萧随云时目光颇有些不善,他语气一沉,苛责道:
“阿情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整个人也瘦削地不成样子了。”
“你是不是又在外摘花捻草,惹得阿情生气了?”
萧随云回头看李纵情,见他垂眸望着自己,但两人目光一旦交接,李纵情便迅速别开了脸,一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觉得今日的李纵情像是雨后鲜嫩而出挑的嫩笋儿,一看便脆生生的,既白净又挺拔,怎么就成了李霆严口中的面色苍白了?
萧随云回忆起早起时被自己搂住的腰,浓纤合度,也并不瘦削啊。
他木讷地站着,只敢在心底里认为李霆严说的不对,但又不敢回嘴,而李霆严看向阿情的目光里满是怜惜与心痛。
马车来了,李霆严掀开帘子,先是将绒绒抱上了马车,待李纵情跨上马车后,他便也翻身上车,瞪了一眼试图爬上马车的萧随云,冷哼一声,唰地拉上车帷,隔绝开萧随云恳求的眼神,几人一骑绝尘而去了。
萧随云只得安慰自己道就算你白日里将阿情带走了,夜里我还是会将我道侣抢来,让他枕在我身侧的。
飞扬而起的烟尘钻进了他的眼睛,他揉了揉眼,转而翻身而上了停驻在身后的另一辆马车。
而一拉开车帷,他竟是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阿姐——”
萧清涟原本正聚精会神地在勾织着针线,车上的青瓷灯,灯盘狮口大张,燃烧着跳跃的焰火,那枚小巧的香囊在她的手中愈发精致。
听闻来人的声音,萧清涟放下香囊,抬头望着萧随云道:“怎么了?”
萧随云怔怔地望着她,双手颤抖,嗫嚅着嘴唇,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醒后听闻阿姐的病被神医谷救好后,他起初是大喜若狂,而狂喜过后,竟有些难以置信……
他始终不敢主动去寻阿姐。
当曾经苦苦追寻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之时,他反而变得蹑手蹑脚,生怕捞上来的是镜花水月,捧在手中的再次变为开鞘的利刃,临头一次,扎得他鲜血淋漓。
而如今阿姐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灯火可亲,巧笑嫣然……
萧清涟见他神色怪异,似喜又似悲,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眼眶已是猩红。
她心想随云难道是病了,亦或是中了那妖魔的邪咒,不然为何这般模样地瞧着自己?
萧清涟担忧地上前几步,想再仔细瞧瞧萧随云,却是被他紧紧地搂入了怀中。
他颤抖着声音道:
“阿姐,真好……”
当年萧清涟为了护住萧随云,被一脚震碎了心脉,两人如同落水狗一般被赶出了屋门,被迫流落街头。
尚且年少的萧随云昨日跟着货郎走街串巷,帮忙挑担,今日在铁匠铺拉风箱,熔炉添炭,后日又忙忙碌碌地在那王婆婆炊饼铺里当跑堂的店小二……他个头小,力气小,常常被挨骂。
萧随云瞻前顾后的同时,夜里还得照顾着阿姐,姐弟两就这般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互相汲取着温暖,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他思及此,将阿姐搂得更紧了。
阿姐被他这幅举动逗笑了,“到底怎么了?”
“都是做爹的人了,怎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萧随云闻言缓缓地松手,他定定地看着阿姐,随即将自己走火入魔记忆回到了十年前的事等等告诉了她。
萧清涟愣了许久,轻轻地回抱着自家弟弟,语气却是有些哽噎:
“你受伤了,追崖了,怎么也不同阿姐说一声?”
“若不是我这次前来找你,你是打算一直隐瞒着阿姐不成?”
萧随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对劲,歉意地垂下了头,安抚她道:“阿姐,我如今已经无事了。”
萧清涟不语,又满了一杯茶,递给了萧随云,风挑开车帷,姐弟两一时相对无言。
萧随云只是一直喝着茶,她却寻思着自己原本只是顺道来看看萧随云,而今日却是武陵李氏的家宴,他不跟着李纵情与绒绒,为何一直跟在自己声旁?
对于这个弟弟结契后的事,萧清涟可谓是操碎了心,她想,莫非是阿情与随云吵架了,所以随云被迫跑回了自己这里?
她不由试探道:“随云,你适才与阿情吵架了?”
“他与长兄和绒绒先行一步了。”
“那便好,你们原本是结契的道侣,莫要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人伤了和气。别听从外人怎么说,你与阿情之前的事,只能自己慢慢磨合。纵然阿情在与你相识前与他人相好过,也莫要过于吹毛求疵。”
萧随云挑眉道:“阿情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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