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自从那天起，朱孝成和沈笑陵就被分开住在了不同的营帐中，大概是葛流想让安王更快独立起来。

    猜了好久，都没猜到朱孝成到底在隐瞒什么的沈笑陵，既不屑于跟踪又不屑于偷听，只好偷偷生着闷气，常常光明正大隔着人群盯着朱孝成，想从他的行动中找出些端倪来。

    这一观察，倒是真给他发现了什么：这段时间，在葛流的引见下，朱孝成每天都在和不同的将领交谈，时而是他见过的，时而是他还未认识的。那些将领从一开始的有些拘谨，逐渐对朱孝成敞开了心扉，交谈甚欢。

    他们好像要做什么大事，只是这件大事并没有把他算上，沈笑陵想。朱孝成决定不把他牵扯进来——这让他不禁有些气馁，明明他才是这军营中最强的人，肯定可以完成阿弟想要做的任何事。

    难道是因为他不够可靠吗？沈笑陵难得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不过并没有反省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天夜晚，正值休沐的阿远突然来请沈笑陵喝酒。这次不是在阿远的营帐中，而是要去镇上的客栈。

    “最近心情不好？”阿远特地提前找掌柜订了一个雅间，晚风微凉，他轻拢上窗户，只留了一条细缝，然后走到桌边，给沈笑陵先倒了一杯酒。他让掌柜的上了店里最好的淡酒，还亲自品尝过，免得沈笑陵喝不惯。

    今天阿远穿着常服，没穿武袍的他氛围与平日略有不同，更显得容易接近些。

    沈笑陵瞄了他一眼，拿起杯子喝酒：“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喝了一口之后，沈笑陵夹了一筷子小菜吃了起来，觉得这家客栈的下酒菜做得还不错。

    “不告诉你。”阿远神秘兮兮地说道，自己也倒了一杯，笑着邀请他碰杯。阿远才不打算告诉他，当他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时候，目光总是会被他吸引走，所以总能留意到他的情绪。

    两人交谈间，又喝了几杯下去。“你最近有事瞒着我吗？”沈笑陵忽然想起葛将军平时很看重这人，说不定瞒着他的这件大事，阿远会参与其中。

    于是，沈笑陵眼神里透着怀疑看向他，想从他的表情和语言中找出蛛丝马迹来。

    “没有，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阿远坦荡地望了回去。

    沈笑陵盯了他一会儿，又默默地喝起了酒。阿远见他沉默了，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食盒，掀开木盖放到桌面。这次的糕点比上次的稍微精致了一些，款式也多了一种。

    “你是在哪里买的？这几年我找遍大街小巷，都没见到糕点铺。”沈笑陵惊讶地拿起了一个，一口咬掉一半，只觉得这糕点入口甜而不腻，他很喜欢。很快他吃完之后又拿了一个，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被抛到了脑后。

    “是我一个朋友做的，他们家不是做糕点生意的。你想吃了来找我，我去帮你拿。”阿远看他心情变好，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高兴地夹了一口菜吃。

    他们两个一口菜就着一口酒，三两下就把菜吃完了。沈笑陵面上飞红，自从雷劫之后，他的体质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而且吃了这么多天的灵丹妙药都补不回来。

    曾经他可是千杯不醉的，现在竟然才喝了没多少，就开始头晕，脸颊发烫。沈笑陵摇晃了一下脑袋，好像想把醉意都赶出去，结果却变得更晕了。

    “……远……”又一杯酒下肚，他喃喃道。他尝试着想要跟阿远说话，结果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阿远也没想通，之前这么能喝的酒鬼，怎么突然就喝醉了，有些讶异地站起来，伸手触碰他的脸，入手滑嫩但是有些烫。他没忍住轻轻地拍了几下，沈笑陵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一动不动地昏睡着。

    他虽然睡着了，但是睡得不太安稳。阿远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沈笑陵的眉间，想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阿远只想看见他开心的样子，一点都不想在他的脸上看见苦恼的神色。

    怕沈笑陵就这么睡在桌面上，第二天醒来会落枕，而且雅间里也没有床榻，阿远便下楼找掌柜要了间房。回到雅间后，阿远轻巧地将他抱起，跟在掌柜后头去到房间里，再将他放在床铺上。

    睡着了的沈笑陵，样子非常无害。见到这睡颜的人，都不会想到，他竟然是宣国边军中最骁勇善战的那个，毕竟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比实际年龄小的漂亮青年。

    坐在他床边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睡得这么香，阿远也觉得有些困了。便帮他拆下发簪，除下外衣鞋子，然后将他推进床铺里面，自己也和衣而卧。

    明明今天他们喝的不是桂花酒，当阿远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却仍然被一阵铺天盖地的桂花香气笼罩住了。阿远有些局促，伸手揽住他扯进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被枕住的那只手，还轻抚着沈笑陵那细软微凉的发丝。

    沈笑陵呼出的气息滚烫，有存在感地撩拨着阿远脖颈处的皮肤。阿远越睡越精神，耳朵里好像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这时，沈笑陵的手习惯性地抱住了阿远的腰，就像从前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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