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罪案录(探案)_词话士子案(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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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话士子案(二)
翻过腕子,周遭的衙役已悉数知晓,忙递上条玄蛇般的铁链。那链子被这人折了折,链子与锁头相撞,崩出不绝于缕的叮当作响。

    “得罪。”此人刚欲将链子搭在柳淮汀的玉腕之上,却见那柳淮汀大袖一挥,探手将那积了陈年血渍的铁链抽走,五指如飞般自缚双腕于身前。

    “本官不劳大人脏手了,”柳淮汀挣挣绕在腕骨上的几匝生铁,浅浅一抻,舌尖顶住上颌,眼底不卑不亢,昂首睥睨道,“大人绑了在下便可交差了罢,无关之人,想必不会牵连。”

    这七品武官倒被柳淮汀的胆识惊滞了,往日里逮人,不是哭闹喊冤,便是意图脱逃者,此番竟有人自请被缚倒是首次见得。似是怕气势落于下风,他抱臂“哼”了声:“那是自然。”

    “什么!”开封府府尹邵从温才上了清心楼沏了盏碧螺春,便从捕快刘旺的口中得知柳淮汀被府里的右军巡使许方谦带往了御史台。

    “你何不将人拦下?!”盏盖“砰”地一声跌到盏沿上,惊起一阵归巢的鸟雀。

    “属下……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刘旺哭丧着脸,“他手里带着几伍人,多是御史台的胥吏,只几个咱开封府的也是他那亲信。属下本就是无意中撞见的,又不是那陆捕头,可没有那以一敌十的本事呵……”

    “罢了罢了,此事甚为棘手!”邵府尹背了手,步履来回蹭过几十块青石缝,就要蹉出了火星子,时不时又发出声低吼,“荒唐!这许方谦究竟是开封府的还是御史台的,去蹭那等热闹作甚!告身[1]是不欲留了么!”

    刘旺在一旁心惊胆战,欲下楼回房又被邵从温叫住了。

    “陆鸿与张岱青二人可有来信?”

    “这……”

    “莫要吞吞吐吐,凡事直说便是。”

    “属下前几日得了陆、张二人的来信,知会道欲启程返京,怕是这几日便要抵府了。”

    “此事甚好啊,那你为何知而不言?”

    “可……可他二人,带了位略通医术的姑娘回京,许是要在府里住下。”

    “这……陆、张这俩猢狲竟是给府里添乱了,如今都是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上,还在火上浇油!”

    刘旺早便知晓府中早已超支,全凭邵大人自掏腰包贴补,这下陆鸿的灵机一动正是踩了邵从温的死穴,赶忙劝解道:“邵大人莫要气了,小心您老的身子!依属下看哇,这姑娘来了也有所裨益,一女儿家食不得多少米,但府中众人去医馆看诊的银子又能省下一笔,岂不是美事一桩?”

    邵府尹捻捻长髯,似是觉得刘旺说得在理,只待陆张二人速速归来查案才是。

    他背倚清心楼的阑干,待晚风吹过,又寻思起前几日同僚所议柳淮汀祖父、自己的老师、前太师柳元良往京参谒大相国寺一事,甚是不安。

    寅时三刻,暑热还未散去,日头就再一回从天边裂缝里强行挤进来。

    养心殿前起了轿,打着明黄的华盖,浩浩荡荡的一长串人伺候着官家往文德殿去了。

    今日又是“六参”[2]上朝的日子。

    连着几日在垂拱殿阅封奏至中夜,又加上整日惴惴不安,官家下了轿,提不动步子,一头栽倒在文德殿外的白玉阶旁。郭内侍匆匆将人搀起,又将身子躬得更低些去拂那明黄袍子上的尘土。官家瞧着那青石板平坦干净,连沙石也无几颗,倒落出副无声的苦笑,这具身子,果然不堪大用。

    文德殿内诸位官员着绯色公服依文东武西的惯例,按品阶高低立好。

    今日不同于往常,诸位臣公未至殿中,官家已然端坐于龙椅,靠朱槛的几位五品官就此事窃窃私语。

    那官家因居高位而一目了然,可现下已无心去管朝臣的言语,只盼早日退朝,挥挥手便让人启奏。

    “臣有本奏!”开封府府尹邵从温将笏板举至眉心,迈着四方步出列至奏事石上立定,声似钟罄之音,“臣要奏御史台越俎代庖,遣右军巡使许云谦擅捕刑部郎中柳淮汀!未经勘验推谳,竟将六品朝官囚于台狱,成何体统!”

    官家听了邵从温的启奏,烦躁地揉起张桌案上的薄纸,心中抖了几分。

    御阶下的御史中丞黄翊粗眉一高一低,目光阴沉,似是对此情形早有所料,甩了宽袖,擎起笏板道:“陛下!这柳淮汀虽为六品朝官,但曾出入之屋竟发命案,御史台有‘风闻奏事’之权,可有管不得之处?许云谦持符拿人,可有拿不得之处?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听了邵府尹一番话,莫非是要袒护嫌犯?”

    邵从温青筋尽露,听得那黄中丞话中之意是叫他莫要多管闲事,可柳元良对他有知遇之恩,日前柳淮汀他爹还出京治水去了,他若不照拂柳淮汀,怕是无人为他言说了。

    邵从温索性咬牙一搏,作个长揖道:“陛下!臣已尽数问过府里众人,现下停在开封府中验尸所内的那具尸首,虽由仵作杨慎验过,可仅为初验,并不可定下凶手为何人,此时便将柳郎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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