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冬至
生活过,所以对于妹妹们来说,就是多了一个玩伴而已,她们并没有“这个姐姐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的意识。每当喻挽灵想拿家里的东西时,总是会被两个妹妹善意地制止:“别动我爸爸的东西,他会生气哦!”
当喻挽灵好奇地看他们拍的“全家福”时,二妹也会认真地向她介绍:“你看,这个是我妈妈,这个是我,这个是妹妹!”
这话听得喻挽灵心里酸溜溜的,她觉得有点失落,明明她也是爸爸妈妈生的女儿呀。
每当妈妈听到妹妹们这样说,总会纠正她们:“你们不能这么说话!盼男姐姐也是爸爸妈妈生的,她是家里的大姐姐!”
可是妹妹们太小了,逻辑思维还不强,脑袋总转不过弯来,再加上一直“我爸爸我妈妈”地说习惯了,怎么都纠正不过来。
除此之外,许父许母还不让她在外人面前叫他们爸爸妈妈,只能叫叔叔阿姨。每次在店里帮忙时,总有熟客指着喻挽灵跟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不是偷偷生了一个女儿,和他们有点像。
面对这种问题,许父许母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女儿哦,这是亲戚家的,暑假过来玩的,几个小孩子有伴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父母的否认像针一样扎在喻挽灵的心里,又痛又酸。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怪不得总把自己放在乡下生活,原来她是“见不得人”的,又难怪在每次填写户籍信息的时候,她的父母是两个陌生的名字,原来她是被上户到一个远房亲戚家,许父许母不是她名义上的父母。
于是,才来父母身边呆了一个月,喻挽灵就想回乡下老家了。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还为此闹过小情绪,但是父母太忙了,休息都不够,又哪里会注意她的小情绪?不过,他们再忙,母亲也会在深夜时悄声走进她们的房间,拿起被她们踢在一边的毯子,动作轻柔地盖回她们的肚皮。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她才闹了几天的小脾气,就立马被父亲买的武大郎烧饼给收买了。武大郎烧饼香喷喷的,薄饼又脆脆的,咬一口还有少许香油流出来,她们三姐妹都很爱吃,尤其是两个妹妹,总爱缠着父母买。父亲不忙的时候回去买三个带回家,他把烧饼一一分发,发到喻挽灵手里的时候和她说:“盼男,这是你的,你喜欢番茄酱多一点,我叫卖烧饼的叔叔多涂了好多酱。”
他还摸了摸她的脑袋,继续说:“你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但是爸爸妈妈没有办法承认你,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罚我们交很多很多的钱你也多体谅爸爸妈妈好吗?”
喻挽灵点头表示明白。
“烧饼好吃吗?”许父又问。
喻挽灵边吃边点头,这个烧饼确实太好吃了。
“去给妈妈也吃几口,要学会心疼妈妈,她生你们三姐妹受了不少罪。”
喻挽灵听话地跑进厨房找母亲,看见母亲站在不合身高的灶台前,佝偻着上半身炒菜。整个厨房又闷又热,像个蒸炉一样,她满脸满脖子的汗,手上空闲下来就用围裙抹一下脸。
这个场景看得喻挽灵心酸,那一瞬间她的所有别扭情绪都烟消云散。
又过了一年,母亲又怀孕了。这次怀孕,父亲不仅请了人在店里帮忙,还把母亲送回了乡下老家,由爷爷奶奶贴身照顾。
生产那天,父亲和她们一起在村里的卫生院等待。弟弟生出来的第一时间,一个助产护士冲出来找父亲,拿了一张单子对他快速询问:“小孩子一出生得打一个卡介苗,你们愿意吗?”
喻挽灵看见父亲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他没明白“卡介苗”是什么东西。
助产护士立刻说得通俗了一些,“就是打了不会得结核病的!”
父亲赶紧接笔,飞快地签字,同意接种卡介苗。
母亲生两个妹妹的时候,喻挽灵都在场,她清楚地记得,妹妹们出生的时候,没有护士阿姨询问父亲要不要打这个什么苗。
她好奇地问父亲:“爸爸,怎么弟弟一出生就要打针呀?我和妹妹有没有打这个针啊?”
“你们应该没有打,都没人问我要不要给你们打。”
长大以后的喻挽灵才知道,卡介苗虽然是国家强制接种的免费疫苗,但是以前的乡下还是有很多思想顽固又缺乏医学常识的人,许多人对疫苗并不理解,坚决不同意打,怕把新生儿打残或者打出身体疾病,医院敢强行注射他们就敢医闹。再加上老家穷,卫生院储备的疫苗也不充足,所以迫于现实,卫生院的医护人员会询问一下家长愿不愿意让孩子接种,实在不愿意的就不强迫,就把有限疫苗留给想接种的家庭,但是只会询问生了男孩的家庭。
因为那时候,生育名额有限,很多人生了女儿并不想要,不是拿来送人就是丢掉,又怎么可能让女儿接种疫苗呢?所以护士干脆不问了,接生出男孩才会询问。
年幼的喻挽灵完全不懂这些事情,她只能被动地接受这种价值观,虽然隐隐觉得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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