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炬
更夫打着更,大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本想早点打完更,早点回去睡觉。
更夫越走越热,眼前唰的一亮。
砰————!火光冲天。
七八十年都不一定能遇上的大火让他给撞见了,本以为更夫是个闲差他才来干的。
没想到啊。
他脱口大喊:“着火啦!着火啦!…”
……
潇湘馆里面全是砸碎的桌椅碎片,还有四处浇的酒成了引燃的导火料,轰的一声,火海四起。
燕燃站在潇湘馆外,猩红着眼看着被困在里面的五人。
“陪葬吧。”
浓烟滚滚,武穆一刀斩断绳索,放出三个小崽子。
彭乘风抱着梁刑的腰,大哭。
可危机还未离开,处处火势迅猛。
潇湘馆的门窗还是梁刑下令封的,手下人干事也是严谨,眼下竟然找不到任何出口。
火势逼近,三小只都在哭。
阿卜看不见东西,只能牵着武穆的衣摆。
火舌舔着五人的皮肤,嘲笑人类自不量力。
“冷莲的厢房后靠星河,走。”
武穆背着阿卜,拉着谭小鱼,往前开路。
梁刑拉着彭乘风往靠星河的厢房去跑。
梁刑搬起凳子砸开窗户。武穆似乎是嫌窗户太小,他又抬脚跺开一道口子。
热风带着星河上的凉意,温度适宜。
低头往下看去,星河上恰巧有一小舟,但是最多能承载两三人游湖。
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地达成一致。
武穆先抱着阿卜飞身落在小舟上,然后再顺着梁刑刚刚用床单绑好布绳攀爬进来,再次回房。
彭乘风紧紧抓着梁刑的手臂。
他能感觉到梁刑的手在颤抖,他知道的,他哥是怕火的。梁府被火烧掉的那日,他也在的。
梁刑只是把谭小鱼扔给武穆,让他加快速度。
武穆只好把谭小鱼这个会划船的抱到小舟上。
彭乘风后背爬满了汗:“哥,你先走。”
话音刚落,火龙呼啸。布绳索在大火中点燃。这意味着已经没有机会了。
梁刑看了一眼被他薅的不剩的床,立马又徒手拆掉一块床板,趁势往半空一扔。
梁刑不由分说,把彭乘风推给武穆。
“走”
彭乘风又抓上去:“哥——!”
梁刑的手因为劈木板,已经染血。他就着鲜血把彭乘风扒开,再次推给了武穆。
武穆搂过彭乘风,接力踏在床板上,直接掉在湖面上。
两人由于木板的俯冲,堪堪咽了几口河水便浮起来,拖在床板上。
彭乘风大哭着:“武穆,快去救我哥。求求你,我这一辈子没求过什么,求你赶紧去救他。”
武穆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眼睛酸痛到目胀:“不用你说。”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大火燃烧至床边,刚刚还破洞的窗户此刻已经成了火帘,武穆就算想爬上去接梁刑下来都做不到。
“艹”
彭乘风望着被火湮灭的窗户,如同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哥——!”
武穆内心极度慌张,他已经失去过一次文昭了,他不能再没有梁刑。
星河水冰冷,沉不见底。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跳进水里,拼命地往火海游。
梁刑,别怕,等着我,我来救你。
***
潇湘馆还在崩塌,头上的瓦片跟着烧断的木柱一块簌簌地往下掉。
恐惧是比灾火更令人恐怖的存在。
无论怕不怕火,延伸而来的死亡恐惧更令人绝望。
火星落下,如一道帘幕隔开了内外两个世界。
处处都是明黄的火光,亮的仿若白昼。
死亡来临之际,梁刑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
浓烟向上,他躲开近乎烧完的厢房,再次回到莲台下面。
甚至还有空去思考如果死了,下了地狱他要怎么报复齐樾。
那个把人扔在南朝,一死了之的男人,真是太可恨了。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识海总是浮现武穆的身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呢。
这真的是太好笑了。
没有来历,身份不明被误抓进白云司。第一次见面竟然就敢调戏酷吏。还明目张胆地越狱。多次放他离开南朝,竟然每次都能巴巴地粘过来。
真的是很厚脸皮。
叫他去扫地研磨,只会偷懒摸鱼。倒是吃饭听曲回回都能争个第一。油腔滑调,好吃懒做是他,俗欲贪念,揩油调戏也是他,当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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