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林挽姝面色一白,原本故作温婉天真的小女子情态消沉下去,在看到谢长殷的那一瞬,尤其在听到谢长殷的话后,立刻变得疏冷、敌意。像秋日凄凉的雨夜,冰冷的石砖默立着浸润凉透的雨水。
她退到同伴身边,形成一道与谢长殷泾渭分明的界限。
“为什么不能进去?”
谢长殷肃容淡淡道:“大国师在里面主持法会,由锦衣卫护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声音铿锵威严,犹如他手执之坚铁。
“好,好。”林挽姝像是被气狠了,身子微颤,劈手夺过一旁千金阁之士的长剑,执于身前,剑尖指向谢长殷:“你一定要与我为敌是吗?”
她厉声道:“那次你做阉党走狗,这世还要做你的鹰犬,当真是锦衣卫的好大人啊,枉我曾真心待你,一到锦衣卫事那些虚情全归扯淡!”
“谢长殷,我与你决裂是对的,从前我便不该信你!”
字字珠玑。如一把刚直锐利的箭,穿透蒙蒙细雨,直朝谢长殷心肺射来,扎得谢长殷粉饰的伤暴露,更加千疮百孔。
雨夜的潮起漫上来,无孔不入侵润人的官感、肺腑,竟如此犹豫,沉闷、湿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谢长殷按着刀的手微颤,而后倏地用力捏住刀柄,猛地把刀自刀鞘中拔出,伴随与鞘壁摩擦之声,银亮的刀面映着对面林挽姝等人的身影。
刀刃被细雨微浸,却仍不掩其锋利、森冷、血腥气的光。
谢长殷拔刀后手便握得很稳,声音、表情也压得很稳,很沉实,不近人情,泛着凶器的冰冷与杀气:
“我不会让你踏入一步,而就凭你带来的这几个人,也斗不过我。”
“是要看这些人死在你面前而你明日由你家人来认,还是现在见好就收我让你全须全尾离开,你自己选。”
林挽姝双拳握紧,冷冷地盯着他,要是目光真能有实质,她早就拿利剑扎他个三百回了。
片刻后,她重重吐出一口气,下令道:“我们走!”
她不能任性,由着千金阁的人因她枉死,也不能让林家再多出一桩奇闻。
但她也十分不甘,眼里的怒火由全盛的明火转为幽暗、森冷的暗火,压下去长长久久灼烧心肺,直到能化为冷箭、一箭中的的那天方能快意。
“你等着!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晚有天会收拾你!”
“好,我等着。”
在林挽姝与其他人走远后,谢长殷对着她渐小渐模糊的背影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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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林挽姝彻底冷下心肠,将曾经对着发呆的发簪扔了。专心做林家小姐,留意时局,警惕着保全林家性命。
一晃四年多过去,这四年里发生了许多事,一切几乎如那一世发展。
朝中诸皇子夺储之争愈演愈烈,贬谪和升迁的官员冒了一茬又一茬。
但在一年多前,太子惊马坠崖而亡,接着又是五皇子畏罪服毒自尽府中,最后又查出主谋八皇子等等。
总之,一番血雨腥风下来,成年皇子七零八落。
而皇帝经过这些事后迅速苍老,不复从前年富力强精神。从几月前开始,皇帝便身体抱恙。
林挽姝知道,看似平静的皇城,实际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更会在明年年初的时候彻底驾崩,由此朝中又有新一轮动乱。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对林挽姝来说,除了在过的此刻,往后的日子就像头上悬刀的刀架,虽然林挽姝将刀解下来了,可看着上面空空悬着的绳子,心中依旧莫名恐慌,大概是曾经刀落下来过。
于是林挽姝越发关心起了林家、林父,时常找阿爹说话,而她爹渐渐地忙碌起来,就在一日她给林父送羹汤的时候,林父一见她来立马把案上的纸一遮。
林挽姝放汤的手微晃,汤水一时不稳洒了几滴出来。
“姝儿没事吧?”林父关切地拿帕子过来:“都说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烫不烫啊?”
林父慌里慌张地转身去找药膏。而林挽姝轻轻挪开他盖着的书本,看到快写完的奏书上的字,瞳孔放大,神色震撼,若出于世。
林父转身时便看到她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一时惊道:“怎么了?”
林挽姝掩饰着尽量平缓道:“爹你不是答应了我不检举吗?这封奏书……”
林父笑笑:“还是被你看到了,鬼机灵。”
他笑着将药膏打开,对她道:“来,手伸出来。”
林挽姝没管上药,着急追问:“爹,你为什么……”
“有什么事容后再议,现在我们家阿姝的手要紧?”林父温和地笑着制止她,给她轻轻上药。
药膏的清凉贴上皮肤,抚过焦躁的心头,林挽姝情绪渐缓,似也和她爹一样宁静。
上好药后她抬头直直看着林父,林父合上药膏盖子解释道:“爹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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