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难倒英雄汉
入夜。
京都武德殿内。
裴夏独立庭中,负手望天。檐角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在青石板上,明明灭灭。
“殿下,人已带到。”
宁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裴夏未回头,只略抬了抬手。宁世会意,身形一闪便隐入夜色,只余个白发老者跪在阶前。
“老臣钦天监监正禾尘光,叩见二殿下。”老者伏地行礼,“不知殿下深夜召见,有何吩咐?”
裴夏仍未转身,只淡淡道:“禾监正且看今夜星象如何?”
禾尘光闻言一顿,随直起身,仰观天象,片刻后谨慎回道:“紫微垣光芒内敛,太微垣繁星点点,皆呈祥和之兆。银河横跨天际,流光溢彩,宛如天路,昭示着国泰民安,社稷昌盛,这是天佑我云梦。”
“禾监正当真能洞悉天机。”
裴夏忽然转身,宫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交错光影。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禾尘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他急忙敛回目光,俯身叩首道:“老臣才疏学浅,仅能略窥天机,不敢在殿下面前妄言。”
“监正过谦了。”裴夏道:“钦天监上下,谁不知禾大人博闻强识,观星断事从未有误?今夜星象,吾倒另有一解,不知监正可愿一听?”
禾尘光身形微僵,他缓缓抬头,喉间发紧:“臣……愿闻其详。”
裴夏眸光骤冷,声音寒透骨髓:“月晕七重,夜有星陨,此乃大凶之兆。加之今岁暖冬无雪,来年恐有洪——”
“殿下慎言!”禾尘光急声打断,“云梦承天子之治,盛世安泰,此等不祥之语,实非宜出口也!”
“非宜出口?”裴夏嗤笑一声,修长指尖探入怀中取出一物,掷于禾尘光面前。
那是一卷被火舌舔舐得边缘焦黑的帛书残片,皱巴残缺,霉斑与焦痕交错。
帛书因抛掷力道在地面打了两个旋儿,才歪歪斜斜展开。
帛书上的字迹大多已模糊不清,但若仔细拼凑那些残存的零星文字,仍能得出一个结论——涝!
“禾监正,不妨解释解释此为何物,汝又为何匆忙烧毁?”
望见那片焦帛的瞬间,禾尘光的瞳孔骤缩。
怎、怎么可能!
那包含绝密信息的帛书,他早已吩咐下人带去销毁,怎会落入二皇子手中!
“这……这臣也不知。”
“未想到禾监正竟有诙谐之才。”裴夏哂笑,“字迹明明出自汝手,亦是汝遣人焚之,现如今却说不知,此乃何理?”
禾尘光如遭雷击,他颤抖的唇张了张,半晌未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事到如今,汝还想隐瞒什么?”裴夏眼神锋利,直刺人心,“那帛书上的‘涝’字,究竟是何寓意?莫非,汝早已知晓天象有异,却故意不报,企图蒙蔽天子,扰乱朝纲?”
禾尘光额间冷汗涔涔,自知辩无可辩,唯望二殿下念及昔日情分,网开一面。
“臣……臣……”他唇齿战栗,最终只能无力地叩首在地,“臣知罪。”
.
每月月初,是金瓶苑发放月钱的日子。
南禹作为“员工”,自然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
只是那细软少得可怜。摊在手心里叮当作响的碎银,还不够塞牙缝的。
金瓶苑的薪酬制度向来分明:基础月钱少得可怜,真正的油水全在客人的打赏里。那些会来事的小妖,随便哄得客人开心了,赏钱都比月钱多出好几倍。
唯独南禹是个例外。
自从被裴夏点名“独占”,他就没接过别的客人,而那位爷——不!那位祖宗,不把他生吞活剥了都算仁慈,还指望打赏?
望着手心中零星几颗碎银,南禹深深叹了口气。
他原想着,若月钱勉强够看,就暂且熬一熬,可如今这点数目,怕是连日常开销都难以为继,更别说要攒够一千两,升腰牌,找男主受了。
……看来,是得琢磨点别的营生。
正愁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调侃:“呦,这不是小玖吗?”
南禹闻声一惊,浑身狐狸毛都炸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碎银往怀里塞。
他吃保底的消息可不能让旁人知晓,否则前功尽弃了!
来者是只鹿妖,刚领完月钱,手里厚厚一沓银票晃得人眼花。见着这位二殿下跟前的红人,鹿妖忍不住凑过来打探:“小玖,这个月收成不错吧?听说二殿下可对你不薄呢。”
南禹干笑了两声:“不薄,不薄。”
鹿妖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相熟的狗妖勾着脖子带走了。
狗妖打趣道:“还敢问小玖的月钱?你也不怕被小玖说出的数额吓着,走啦走啦。”
眼看两妖要走,南禹赶紧叫住:“且慢!鹿兄,狗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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