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龙反渊,蛇耆干
,不仅没有苦日子,反而如见世外桃源,我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为几两例银屈尊折腰,哄着小的,瞒着老的,靠挑弄是非获取些许快乐。其实早该纵情江湖快意恩仇,为何被个铁饭碗绊住整整十年?
这十年里的哪一天,都不如今天快活!
“你衣服脏了。”我故意不提功勋,让妙霰自己品味,她果然痴痴地答:“是啊,脏了。”
“得找个地方洗洗。”我又道。她乖巧地附和:“对,洗洗。”
我看向宝柳。他脸上泪痕未干又笑开了,并积极找准了自己的定位:“我来洗!”
妙霰也从震惊中抽离出来,问他方才挨了打,身上可疼吗?
“没事的姐姐,我没事。”宝柳一边收拾散落地上的笔墨纸砚,一边爱惜地捋顺笔间的毛,他好像疼又好像不疼,一边流泪一边笑。
“我可开心了!我去洗衣服,交给我就好。”
——
3.
我和妙霰站在河的上游,拐弯处的几棵树后,宝柳在那清洗衣服。其实墨水很难去除,我劝过他别做无用功,可他执意要洗,就像孑然一身的他无从报答救命之恩,于是身体力行地“当牛做马”。
我便不再管他,和妙霰清洗这段时间以来的风尘和污浊。
妙霰总是溜号,洗着洗着会突然发笑,又不远数步地涉水折下一根笔直的苇草,作剑挥砍向假想之敌。后来我发觉她这是在模仿我,因为她感慨不已:“原来你这么厉害。”
我颇为自得,却矜持道:“对付几个无名小卒而已。”
“足有八个人呢!”
“八个很多吗?”我终于得了滔滔不绝的机会,“你当妙将军为何选我为护卫?自然因为我是生死地同届中的佼佼者。若非她出价更高,我是准备去苍羊府谋职的。”
妙霰瞪眼笑道:“才不许你去!苍羊府有什么好?还是跟着我好!我们之间有缘分的。”
“哦,”我挑眉道,“缘分啊,那是另外的价钱。”
她佯嗔地用水泼我,我陪她闹了一会儿,直到夕阳西下,才换上衣服准备回去——宝柳确实在做无用功,明明妙霰的包裹里还有十来件没穿的衣服,只是相对不太喜欢而已。
在听闻宝柳沮丧地汇报“没洗干净”时,妙霰接过他的成果看了一眼。
“那就扔掉好了,咱们回去吧。”
这件衣服花费宝柳近一个时辰,终于洗出点透亮的底色,谁知妙霰轻飘飘一句话就不要了。宝柳何其沮丧震惊,又不忍心丢掉,只能湿哒哒地抓在手里。
“扔了吧,我看了心里难受。”妙霰难掩嫌弃,“或许我也该换身粗布衣服,弄脏、弄坏不心疼,其实对于衣服,我是不拘穿什么的。”
我习惯性地抽离着点头,因为妙霰又陷入一贯的矛盾中了。若真不拘穿什么,为何嫌弃这件“花开富贵”?很多贵女都是这样,明明穷讲究,偏要标榜自己不讲究。
宝柳察觉到她的矛盾,但又见我在点头附和,使得他也自我怀疑起来,万分不情愿地扔了衣服。
他一步三回头,可妙霰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却了,兴致勃勃地讨论吃什么。
我打来两只兔子,由宝柳将它们剥皮烤熟,妙霰吃得心满意足,唯独嫌弃肉不够有滋味,命宝柳日后常备盐和香料。
真当宝柳是随从了,我拆台道:“你要在这儿定居?”
妙霰道:“即使走了,宝柳也可以跟着啊。”
我说你也不问问宝柳的意思,妙霰还没说话,宝柳就抢着开口:“我乐意,我乐意跟着姐姐,做姐姐的随从!”妙霰于是对我挑眉,我便问宝柳:“若‘她们’回来,能放你走?”
宝柳认真道:“我会解释清楚的,其实‘她们’没有那么坏。”我也认真道:“我也没有那么坏,对吧。”宝柳认真地点头,我就笑了,他好像完全不记得那天晚上我是怎么殴打又威胁他的。
人是多面的、复杂的、目的不纯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对你好的人,未必对这世上所有人都友善,反之亦然——总有一天我得让她们明白这个道理。
此夜她们兴奋得辗转反侧,聊个没完,当然,更多是宝柳安静聆听妙霰的喋喋不休并不时附和,吵得我睡不着,借口尿急出了门,坐在破庙门口仰望月亮。
庙里总有股不太干净的味道,外面则不同,被夜风吹着、月亮照着,好像心事也跟着变轻变远。我默默地享受宁谧凉爽的夏夜,虽然耳边仍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姐姐,日后若不在这儿,你打算去哪?”
妙霰沉吟一阵道:“浪迹天涯。除了家,我哪都去得。”
“姐姐为何离家呢?”宝柳说,“我觉得有家就是好的,我很想念父卿,若他还在我身边……”
妙霰打断道:“以后我们要自己待自己好,我一向对下人宽容珍惜,也会对你好的。你放心,有我一日,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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