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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
    旭日自树枝的间隙中升起,光芒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金网。于雪眠简单打理了一下仪容便来到院中,府邸内丝毫不见任何破坏痕迹——幻象或许从他们踏入义宁坊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

    经历那些事之后,她甚至对眼前所见的真实产生了怀疑。

    李不坠的大刀斜倚在石桌旁,暗红经络已缩回刀锷。他正用布巾蘸着雄黄酒擦拭刃面,动作比平日迟缓许多。泠秋盘坐在树下的蒲团上打坐,长剑横置膝头,五色真气凝成的薄雾在剑身与躯干间流转。阿潘蹲在井沿边择菜,竹篮里的菘菜叶沾着未干的露水,嫩绿得近乎刺眼。

    “陈仙长……”于雪眠走到院墙边,背在身后的手指摩挲着石砖缝隙的青苔,话音未落便自觉失言。廊下的两人同时转头,泠秋的睫毛在晨光中镀了层淡金,眸色却比往日更深。

    “被带走了。”李不坠捏着布巾的手顿了顿,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传音、寻人、定位……都试过了,找不到。”

    “昨夜…我们当真去过景寺?”于雪眠的腕骨突然刺痛,血玉钏恰在此时再度发烫。景寺地宫中的撕裂感再度涌上颅顶,那些被强行抹去的记忆碎片正试图拼凑成形。

    晨风拽动一树稀稀拉拉的槐叶,树下打坐的泠秋睁开眼,五色流光如百川归海般回到体内:“三成真,七成假——我和李兄的记忆有很多地方对不上,并且存在着明显的断层。”他望向义宁坊灰蒙蒙的天际,几只不合节气的纸鸢正歪斜着掠过坊墙,“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个白袍人最后掳走了他。”

    廊下的阳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阴翳遮蔽,纸鸢掠过坊墙投下的剪影在地面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于雪眠右手搭在左腕,抚摸着血玉钏凸起的梵文,景寺地宫残留的幻痛仍在骨髓深处游走。泠秋忽然起身,剑穗流苏扫过石桌上的一枚棋子,惊醒了凝滞的时间。

    他似乎是在斟酌字句,沉默片刻后终是开口:“以及…欧阳将军线人来报,右司郎中府昨夜遭了窃,失窃的……是于氏亡女临终前所使用的药方。”

    于雪眠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云翳漏光隙,义宁坊上空掠过三声鸦啼。坊墙外传来货郎悠长的吆喝,竹梆子敲击的节奏混着铃铛清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铃铛声在靠近,须臾,李府的大门被叩响。

    叩门声中透露出一股癫狂——先是轻得几乎听不见,而后瞬间变得如骤雨般暴烈,暴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抚摸般的轻叩。如此循环往复,似乎暗示着来者并不正常。

    泠秋放出一缕真气从门缝中探查,确认并无威胁后,招呼着李不坠拿起武器,一同来到门后。

    门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紧绷的神经如玩笑般松懈——来者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刺客或打手,而是一个苍老得宛若骷髅的老妪。巨大反差带来的冲击让二人呆站在原地,老妪险些跌倒,是于雪眠及时扶住了她。

    “五娘,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少女绵软的嗓音有着安抚内心的魔力,慌张的老妪明显平静了许多。

    “于姑娘认识这位老阿婆?”

    “五娘元和初年就在义宁坊了,她没有家,平时就住在墙根底下。”于雪眠托起她的手将老妪扶去室内,心疼地抚摸着那枯枝般的指节,“五娘是个可怜人,有严重的痴疾。或许是受了什么委屈,她从悲田院中跑出来后就再也不肯回去了。”

    积雪反射的日光将老妪佝偻的脊背压得更弯,她布满裂口的指甲死死攥住于雪眠的衣袖,枯黄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急促转动,似乎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李不坠注意到她脚踝处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绳,绳结末端绑着枚铃铛,随着蹒跚的步履叮当作响。

    “五娘莫怕。”于雪眠将老妪扶到石凳上,指尖掠过她手背的冻疮,“可是悲田院的人又来寻你?”

    老妪突然剧烈颤抖,抬起双手捂住眼睛,枯瘦的手指并不能完全遮蔽视线,众人能看到她眼底的泪光。少女如照顾家母般轻拍她的后背,半晌,老妪终于稍稍平静,喉间挤出破碎的呜咽:“血月…血月反过来吞了天狗……”干瘪的嘴唇开合时,几粒焦黑的药渣从齿缝掉落,“那妖怪把药渣埋在后巷,被野狗刨出来…都死了!都死了!”

    她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放下遮拦双眼的手,直勾勾盯着井沿边的竹篮,仿佛那堆鲜嫩的菘菜叶是某种可怖之物。阿潘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择菜的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砖上洇出暗痕。

    “啊——妖怪…妖怪!”五娘惊叫着指向阿潘,后者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看见。

    “妖怪是指我?小的冤枉啊!”阿潘连忙举起手来,退开了井边,却发现老妪仍指着原来的地方。

    众人定睛细看,原来她指的是菜叶上那条黑色的长虫。长虫的形态和颜色不禁引人联想,泠秋和李不坠默契地想到了同一处。

    “她该不会是看到了……”

    “有可能。”

    三人对视一瞬,于雪眠心领神会。她放轻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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