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那人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才算妥帖。

    “同学，不说话，你是不想上课，所以装病来医务室？”

    “不，不是……我……啊！”

    血肉被撕碎，哗啦流了一地的动静。

    “下一位同学，你哪里不舒服？”顾杜若声音冷峻得好像AI读书里的男声。

    “我，我肚子疼……疼得厉害，想来拿点治肚子疼的药。”

    “肚子疼？这里疼吗？”

    “疼！”

    “这里呢？”

    “也疼！”

    “这呢？”

    “还疼！”

    “你的脾脏破裂，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头骨也裂开了……内里嘛，心黑肚烂，普通治疗方法不管用。”顾杜若继续说，“身为学生，打架斗殴，不符合学生行为规范，我会好好治疗你的。”

    “不……我没有打架！我要回家，回家！”

    “疼吗？是不是头晕恶心，身体剧痛？这是李明的痛苦，记得李明吗？你肯定不记得了，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你是谁？别过来！当时打你的人有那么多，怎么偏偏找上老子？是你自己的错，被打了不去医院，走的时候都好好的，谁知道是短命鬼！啊啊啊——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磕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闹着玩，真的，只是闹着玩……”

    “我不原谅你。”

    ……

    “下一位同学，请进，你哪里不舒服？”

    “我睡不着，医生，你能给我开一点助眠的药吗？”

    我戴上口罩走出去，看到一个穿着皱巴巴校服，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袋明显的寸头男生，他朝我看了一眼，继续对顾杜若说：“可能学习压力太大了，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老是做噩梦。”

    “你梦到了什么？”我走过去，抢在顾杜若开口前问，“梦境是人类潜意识的体现，治疗需要对症下药，现在你说说你的噩梦吧。”

    “医生，他是？”

    “我的助手，他说得不错，你仔细说说自己的梦境吧。”顾杜若双手交叉，放松地靠着椅子。

    “我梦到很多水，四面八方的水朝我冲过来，呛水很难受，我呼吸不上来……”

    “在什么地方？还有什么人？”

    “学校厕所，梦里水管爆炸，水喷的到处都是，门坏了，我打不开，水很快漫过我的鼻子。没有人了，嗯……不对，应该有人，我听到他们在笑，但是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楚。”

    “他们肯定还说话了，说的什么？你仔细想想，例如年级第一，怎么这次不是了？这种的话，语气可能带着嘲讽，当然不仅是说话，还动手了吧？你仔细想想看，不能说谎，这也违反学生行为规范，想清楚再说。”

    “我认识你吗？”胡子拉碴男盯着我，“你真的是医生的助手，我从来没听说过你。”

    “不认识。”我微笑，戴着口罩他应该看不见我的表情，拿过桌上的病历本，我看到上面的名字，用笔详细写了这人的罪状，并且在是否治疗的选项里勾了是。

    顾杜若没说话，依旧闭目养神，此时睁开眼，赞许地看着我，开口：“做得不错，你去给这位同学拿药吧。”

    司翔拿了药大摇大摆走了出去，我有些疑惑，问顾杜若：“你不给他治疗吗？”

    “现在你才是他的主治医生，后续由你负责。”

    “我……”

    “你很了解他的症状，也知道该怎么去治疗。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医生，至少在这个校园里，没有谁比你有资格去治疗他。”顾杜若换了一个坐姿，稍微坐得端正了些，“下一个同学，你想看看我是怎么治疗的吗？可能需要手术，你去柜子拿些工具来。”

    我端着手术盘过来的时候，顾杜若已经扒开下一位的肚皮，看到我，他捏了捏一团黑乎乎的肉：“看这位同学的心脏，黑透了，你拿去帮他洗一洗。”

    肉块接过来的时候还跳动着，撞击我的手掌，我有点握不住，终于走到洗手池，我使劲搓洗，开始水都发黑发臭，慢慢的，颜色褪去，终于看清那颗心脏原本的样子，肉都烂成絮状，“吱吱——”一只老鼠从里面钻出来，滋溜一下窜进下水口，心脏失去活力，化为一滩污水，流下去。

    地上的同学成了一具尸体，现在医务室地面堆了四具尸体，有点拥挤，顾杜若开门打发走外面的学生，将尸体拖了出去，丢在门外，然后拿拖把开始拖地。

    “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什么？”我继续洗手，感觉手上的腐臭味还是没有散去。

    “我杀了很多人，作为活人的你，为什么不害怕呢？”顾杜若终于把地板拖干净，“甚至还对我微笑，你为什么不尖叫，心跳也没有加速。”

    “你又不会伤害我。”再次看到活蹦乱跳的顾杜若，我心里是有些开心的，而且作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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