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天呐，Rainy，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安娜苏惊呼。

    舒雨戴着护目镜与口罩，一双大眼中的血丝和眼下的青黑仍然明显。

    他摇摇头，由于彻夜未眠，声音稍显虚弱：“抱歉，临时约你出来。”

    安娜苏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在舒雨递来的电子菜单上定制转基因浆果茶：“没关系，我们早就没有考勤查岗了，我在办公室也是无所事事。有什么急事找我？”

    为防止工作人员徇私舞弊，集团规定联络员和被联系员工不能进行过度交往。舒雨和安娜苏关系不错，但几乎没有私下见过面。

    “你了解B级婚姻契约吗？集团对于我们有限制吗？”

    “目前没有限制性的规定，只是员工如果增加婚姻关系，需要及时向集团报备。具体流程我记不得了，需要回去查阅文档。”安娜苏咧嘴笑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来通知我你要结婚了吧？”

    “我还没有决定。”

    “什么？！”安娜苏差点大喊出声，“你认真的？和谁？我认识吗？不，等等，为什么是B级？”

    安娜苏看着舒雨，努力猜想可能的对象：“不会是……你的……”她扑棱扑棱眨眼。

    舒雨手指不断摩挲杯壁：“对不起，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我还想问，你知不知道B级婚姻契约有什么风险？汇流列出了许多权利和义务条目，我看不太懂。”

    “其实相比A级而言，B级契约比较松散，双方可操作性比较大。就我所知，除非特意约定资金分配，B级契约不要求分担共同财产，因此解约时基本不涉及财产纠纷。如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自由度这么大，还要选择婚姻的人大多出于牢牢绑住对方、或者所谓更传统高尚的动机。B级契约是混乱年代才会有的婚姻形式，非常鸡肋。老实说，我以为早就被淘汰了。”

    “你的意思是，B级契约的约束力其实不大？”

    “是的。到底是谁呀？能提出和你建立B级契约，我看没什么诚意。你可不要轻易答应他，尤其是星城的上等人，最狡猾了。对了，用不用给你介绍个合同律师？公司曾经短期雇佣过，近500单好评率95%以上。”

    “我明白的，谢谢你。我会好好想想。如果我准备结婚，我再向你咨询律师的联系方式。还没有问过你，最近怎么样？”

    两人又聊了些近况，舒雨静静听安娜苏抱怨新空降的中层领导，既看不起他们，又想做出成绩，让他有升段的跳板。

    安娜苏最后提醒舒雨：“对了，你这几天夜里小心点，最好少出门，如果有工作，多花点钱坐专线上下班。最近有个集团支持的政客出事，向市政申请了额外巡逻和执法权，听说乱抓了很多人。”

    “嗯。安娜，虽然我的感谢不值一提，但真是太谢谢你了。”

    安娜苏不禁脸热，她拍了拍舒雨的手：“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别忘了，你还是JuneJuno的人，为集团工作也是受保护的。”

    舒雨坚持付了钱，安娜苏与他道别，搭车回公司。

    他没有着急回家。用来暖手的热茶还保持着端来时的水位，延时保温杯还没有失效。费尔南多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舒雨脑海中来来回回震荡，和偏头痛发生共鸣。

    费尔南多说出提议后平静地凝视他，完全没有惊世骇俗的自觉。

    舒雨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选择我。

    “或许你不完全了解，你在南大洋区的人气很高，哪怕现在的星城，也不是籍籍无名。更不用提灰城。”

    费尔南多理由充分，表情诚恳：“我在进行南大洋区公共议事庭的议员竞选。我需要一位可信任的σ公民配合我进行宣传活动，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我的人气和我的身份？可是我……”

    “我早就想和你说，JuneJuno完全是在暴殄天物。你的价值绝不仅仅在于做些低级表演。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主观上想冒犯你的工作。但是参与搅动南大洋区灰城甚至星城人心的工作，不觉得很令人激动吗？你甚至有机会让你的生活、很多人的生活发生改变。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愿意一辈子做服务集团的底层员工，否则你这么拼命是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脱离下等的标志？”

    舒雨眨眼的频率变快了。费尔南多趁热打铁：“而且，你放心，B级婚姻契约不会对你有任何限制，我会给你绝对优厚的报酬和公平待遇，当然，合同存续期间你还不能脱离现在的公民等级，但结束后我可以帮助你成为一般公民。我只是需要一个合法合理，在我身边充当门面，能够让选民感兴趣和信任的对象。你的形象非常契合我的预想。”

    舒雨沉默良久，依然对费尔南多的语词消化不良，晕晕乎乎：“我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给你回复。”

    “家里人？和你住在一起的小朋友吗？据我了解，他与你并没有实际意义的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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