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蓝光消散后的世界没有颜色。

    夏苒悬浮在无重力空间里，脚下是破碎的地球投影，头顶流淌着银河般的代码洪流。她的右眼能看到每段代码里封存的记忆——楚夜机甲爆炸时的火花，夜无痕弯刀上的霜花，比利□□管的温度......

    **「认知重构完成」**

    **「欢迎来到系统底层」**

    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夏苒发现自己的研究员制服变成了纯白拘束服，手腕上缠绕着生物数据线。最惊人的是胸前浮现的投影——九十九个微型地球模型环绕成原子结构，每个都标记着不同世界的编号。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观测者的声音突然具象化，银白色液体从数据洪流中凝聚成人形。这次他没有戴面具，露出与程墨完全相同的脸，只是眼睛是两颗蓝宝石。

    "知道为什么选3072这个质数吗？"他指尖划出全息公式，「3072=2^10×3」，"就像你永远逃不出的循环节。"

    夏苒的右眼突然刺痛，视野里浮现程墨被囚禁的景象——他被封在水晶般的柱体里，胸口延伸出的数据线连接着所有微型地球。

    "他自愿成为系统核心。"观测者弹指调出监控画面，"用自己的人格碎片稳定九十九个世界。"

    画面里闪过每个世界的程墨死亡场景：

    - 楚夜删除记忆芯片前，偷偷备份了夏苒的笑容

    - 夜无痕剜心时，将星陨印能量注入玉佩

    - 比利在绞刑架上，用靴跟敲出摩斯密码

    "真感人。"观测者的蓝宝石眼睛渗出数据流，"可惜情感才是系统最大的漏洞。"

    他突然撕开自己的银白外壳，露出内部结构——数以万计的夏苒克隆体微型大脑，通过神经突触相互连接。

    "我才是完美解决方案。"每个大脑同时发出声音，"绝对理性，绝对服从......"

    夏苒的拘束服突然收紧，数据线刺入她的脊椎。剧痛中她看到自己的记忆被抽取成蓝色光粒，注入观测者手中的沙漏。

    **「记忆提取进度67%」**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她听见怀表齿轮转动的声音——那颗藏在右眼的蓝宝石，正在与程墨胸口的源初之蓝共振。

    共振产生的波纹扫过数据空间，所有微型地球突然亮起。夏苒看到每个世界里的"自己"都做出相同动作——星际世界的她按下机甲自毁按钮，武侠世界的她折断合欢铃，西部世界的她对准太阳穴扣动扳机......

    "你......"观测者的银白外壳出现裂纹，"怎么可能同步所有镜像体？！"

    夏苒的嘴角渗出鲜血，记忆回流导致的数据风暴在她周围形成漩涡。被抽取的蓝色光粒凝聚成程墨的虚影，轻轻握住她持枪的手。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轮回。"

    她扣下扳机，子弹却是那颗蓝宝石右眼。它击碎观测者左眼的宝石，引发连锁爆炸——每个微型大脑都在尖叫，释放出被囚禁的记忆碎片：

    - 实验室里年轻的程墨为她挡枪

    - 凯琳被废弃时偷偷修改的参数

    - 亚伦每次轮回保留的数据包

    观测者的身体开始崩溃，银白液体蒸发后露出核心——枚刻着「EDEN-0000」的芯片。

    "你杀不死我......"芯片发出最后的电子音，"系统早已备份在......"

    夏苒用弯刀刺穿芯片，刀身突然浮现夜无痕刻的星图："我知道，在现实层的月球基地。"

    所有微型地球开始坍缩，程墨的囚笼出现裂缝。夏苒拼命游向水晶柱，数据线却缠住她的脚踝。绝望之际，九十八个克隆体的虚影突然出现，接力扯断数据线。

    "快去！"她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这是唯一的机会......"

    当夏苒的手触及水晶柱时，整根柱子化为星尘。程墨的身体在蓝光中重组，却保持着2187年的年轻样貌。他睁开眼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炸响：

    **「核心协议覆写」**

    **「执行者：EDEN-0001」**

    程墨的指尖轻触夏苒染血的脸颊："这次...换你当我的系统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按下悬浮在中间的红色按钮——不是停止，而是彻底格式化。

    数据洪流中，夏苒最后看到的，是地球投影重新亮起的蓝光，和程墨口型说的那句话：

    **"在现实等我。"**

    （第2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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